马耳山上杜鹃红

○金　灿　　

马耳山在鹤庆县境内的西南部，由海拔3500米以上的9个山峰组成，北起九顶山，南至蒲塘山，南北跨距80公里，主峰海拔3926米，是鹤庆县境内的最高海拔。提起它，鹤庆人都心想往之，特别是马耳山杜鹃花红的时候。

　　我是第５次上马耳山了，前几次都是从响水河村后的干木箐上的马耳山，这次是从风电场乘车前往。一路上，石壁陡峭嶙峋，飞瀑跌宕，清泉潺潺。沿山树木逐渐增多，杜鹃花零星可见，峰回路转，从此渐入佳景。站在雪峰垭口鸟瞰群山，心胸为之一阔，远眺鹤庆坝子，生机盎然；近看群山，奇峰叠翠，轻雾若烟，放眼四围山高，逶迤滔滔。走进马耳山腹部，犹如走进花山花海花世界，满山遍野盛开的杜鹃花已经塞满了每个人惊愕的眼球。火红火红的杜鹃花在青山绿树之间云蒸霞蔚，一团团一簇簇的开得那么热烈，那么绚丽。朵朵都开得如红色的玛瑙，迎风玉立，娇艳欲滴，花瓣密密匝匝，蕊靠着蕊，瓣贴着瓣，相互依偎竟相辉映，引来无数的蜂蝶飞舞。

　　杜鹃花十分美丽。管状的花，当春季杜鹃花开放时，多姿多彩，满山鲜艳，像彩霞绕林，被人们誉为“花中西施”。白居易是这样赞美杜鹃花的：“闲折二枝持在手，细看不似人间有，花中此物是西施，鞭蓉芍药皆嫫母”。 

　　从３月到８月，从早春到初夏，从昨天到今天，从丘陵到峭岩，从山野到庭院，从自然到心灵，五彩缤纷的繁花，把次第到来的花期连缀成一个完整的春天。马耳山的杜鹃花，花繁叶茂，绮丽多姿，萌发力强，因其种类繁多，分布广泛，生态环境之复杂多样，杜鹃花的体态风姿也是多种多样：有的枝叶扶疏，有的千枝百干；有的郁郁葱葱，俊秀挺拔，有的曲若虬龙，苍劲古雅。其花色更是五光十色，多姿多彩：殷红似火、金光灿灿、晶蓝如宝，或带斑带点，或带条带块，粉红的、洋红的、橙黄色的、淡紫色的、黄中带红的、红中带白的、白中带绿的，真是千变万化，无奇不有。有的浓妆艳服，有的淡著缟素，有的丹唇皓齿，有的芬芳沁人，真的各具风姿，仪态万千。那如火如荼的鲜红的光彩把山都映红了，放眼远眺，竟有连绵一二十公里的杜鹃花“花海”奇观。每一朵花都空灵含蓄，如诗如画，美不胜收，让人流连忘返。溶入花海中，抛却城市的喧嚣，听着山鸟的清音，看着如潮的花海，吸吮着清新的空气……

　　呵呵，我醉了，杜鹃花也醉了！

　　留连于杜鹃林，完全进入了一个宁静、自由的世界。天空、云彩出奇的清丽，各色的杜鹃任凭自己的意愿开放，开得无拘无束，开得激情如火。我对少见的黄杜鹃特感兴趣，用相机记录了这些娇黄、明黄、水黄、嫩黄、乳黄、金黄的黄杜鹃。走在茂密的灌木林，在各种线条和形状组合成的枝干、果实和绿叶中，错错落落的阳光悄悄地撒下来，像飘落的花瓣，一直铺到林子的尽头。

　　我扛着摄像机就这样走着，一直走进山的深处、云的深处、春的深处，一直走到林的边缘、崖的边缘、梦的边缘。路在崖边断了，花却在崖下红了。开放，便无私地袒露出全部的美丽，即使搂抱着岩石的虬根也春情漾动，即使是一柄柄花蕊也春意盎然。

　　花就这么悄然地绽开着。一枝枝、一簇簇，伫立在村舍边、山溪畔，是娇羞的、也是热切的，拨开潇潇春雨，撩起蒙蒙晨雾，翘望着春的来路；一团团、一片片，是娴静的、也是野性的，往泉声里躲，往林深处藏，却是藏不住的春色满山流淌。

　　我踏着一棵长满鲜苔的朽木跨过溪涧，去寻找更多的杜鹃，我真切地听到山歌了，那村姑的山歌唱得瀑在奔泻、云在翻卷、花在怒放。我攀上山岩仰望少女的容颜，我还没看清她的眉目就被一缕轻纱掠了去，可那青春的笑颜映得瀑生虹影，云若霞飞，花作浪涌。

　　密密匝匝的杜鹃林，绵延几十里的花廊，随着带雨的山风且歌且舞，伴着嶙峋的怪石同吟同唱。

　　在梦的边缘，我踏花归去。花在心里昂首，心在花中绽蕊，有许多的秘密被花映红了，有许多的心愿被花催醒了。短暂的花事，竟然会是这样的壮观。

　　走出林子，是一个小湖，小巧玲珑，却别有韵味，可能是油画大师不小心把颜料洒泼在这里，洒得均匀而得体，恰似一幅油画。真有点留连忘返了。觉得上马耳山，就像在画中行走，梦里畅游。起伏的群山，蜿蜒的山路，还有山巔的白雪，飘逸的云彩，烂漫的山花，碧绿的草甸，优美的线条，就像进入人间仙境。

　　只是走马观花、漫不经心地那么一走，我就醉了。我的思绪再也收不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