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归山传奇
作者:木子一狼 发布时间:2013-04-24 09:42:18 点击率:79
■木子一狼
叶桑生了个“黄毛鬼”,吓晕了接生婆
“岩塔、三木星大叔,你们快来啊,叶桑生了个鬼啊……”侧屋里传来了接生婆凄厉的叫声。
头人三木星大叔从嘴里拿下旱烟锅,努努嘴示意儿子岩塔进去看看。
叶桑是岩塔的老婆。岩塔看到阿爹的示意,急急忙忙往媳妇生孩子的侧屋跑去。拉开竹笆门,看到芭蕉叶上躺着哇哇直叫的东西,也吓得赶快退了出来。
“阿爹……你……你快……快来看……看,叶桑生的不是人,还……真是……是鬼。”岩塔吓得语无伦次,用手比划着:“头发像……黄狗……的毛,身子像……像刮白的猪……”
三木星大叔活了快50年了,从来没有听说过人会生出“头发像黄狗的毛,身子像刮白的猪”的东西,也顾不了许多,就来到叶桑生产的侧房。他仔细地看了看在芭蕉叶上叫得正欢的东西,用脚踢了三下昏倒在门边的接生婆:
“什么鬼啊?那是个人。还不赶快捡起来。”
被三木星大叔一踢,那个吓晕了的接生婆才苏醒过来,她战战兢兢地从芭蕉叶上捡起那个“头发像黄狗的毛,身子像刮白的猪”的东西。
“妈呀,眼睛怎么也像猫眼睛一样绿蓝绿蓝的……”接生婆的手抖得像在筛糠,孩子差点从她的手上滑落下来。她抖抖索索地从竹筒里倒出水来,用冷水把孩子身上的污血冲洗干净,用一块布包了放在还在昏睡中的叶桑身边,急匆匆下楼走了,连给她准备的茶叶、盐巴都不要了。
岩塔还在惊魂未定,哆哆嗦嗦地在三木星大叔对面坐了下来。
“阿爹,你说那真是人吗?”
“怎么不是人?你不见后山挖洞的那些人,大部分不是长的那个样子吗?”三木星大叔从嘴里拿下旱烟锅,长长地吐了一口烟,又狠狠地往火塘里吐了一口痰说。
“把他拿到山里丢了吧,人不像人、鬼不像鬼的,以后怎么做人啊。”
“瞎说。人有多种多样的,有缺(豁嘴)嘴的、六指的、少鼻子、瞎眼睛的,哪个丢过?”
“可他就是不像人啊。”
“怎么不像人?不就是头发黄点、皮肤白点、眼睛蓝点而已,还是一个男孩呢。”
“反正我不敢领,谁要谁领。”
“就算是一头野猪来到家里也养它,何况是个人呢?你们不是不会有孩子吗?说不定是神灵送给你们的孩子呢。”
三木星大叔的心病
三木星大叔一夜没有睡着,眼前老是出现那个“头发像黄狗的毛,身子像刮白的猪,眼睛像猫眼睛一样绿蓝绿蓝”的东西。两年前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……
岩里又带着那个会讲中国话的英国人走进了头人三木星大叔的家里,还带来了一些盐巴和洋布。这个岩里是勐董的佤族,上过教会办的学堂,还学会了说英国人的话,跟英国的传教士约翰当翻译。
三木星大叔吸着旱烟,整个屋子都弥漫着刺鼻的旱烟味。他向火塘里吐了一口吐沫,很不耐烦地问岩里:“又有什么事情啊?”
岩里点头哈腰地招呼英国人在火塘边的木墩上坐下,自己则站在身后。
“约翰神父说了,他们想……”岩里用佤话说。
那位“头发像黄狗的毛,身子像刮白的猪,眼睛像猫眼睛一样绿蓝绿蓝”的约翰神父摆摆手让岩里停下,双手比划着,用并不流利的佤话说明了来意。
“我们……要在当归山打洞……开矿……开矿,银子……我们只要银子,铅矿……锡矿留给你们。”见三木星大叔没有听明白,约翰神父又示意岩里翻译。
“约翰神父说了,英国人要在当归山脚下打洞,开采矿石。英国人只要银子,铅矿和锡矿留给你们,还可以给你一些银子。”岩里大声地用佤话说。
“呸,当归山的矿是神灵给我们部落人留的,银子他们拿走了,留给我们铅矿、锡矿有什么用?前几次已经说了,不能在那儿打洞。”三木星大叔也大声地说。
岩里小声地在约翰神父的耳边叽里咕噜说些洋话,约翰明白了三木星大叔的意思。
“我……问过神灵,神灵说了:矿不能……长时间埋在地下,会跑……会跑掉。银子……银子,多多的给你。你,不让打洞,矿……跑了,大家都……得不到。” 约翰比比划划地说,并拿出了一大包白花花的银子递给岩里。
“三木星大叔,这个约翰神父是能跟神灵说话的人。”岩里大声说。“他问过神灵了,神灵告诉他:这个矿,就像地里的马屁泡和菌子一样,发现了就得赶快开采。不然,会像马屁泡和菌子一样烂掉。如果你同意,他们会给你很多银子,这些银子是垫金,能够买很多牛了。”
“什么?神灵真的是这么说的?”
“神父还会骗你吗?你想想:地里的马屁泡和菌子,今天看见不捡的话,明天就烂了、臭了,还能吃吗?我们佤族又不会开矿、炼矿,它跑了可就找不会来了。”岩里焦急地说。
“那么,银子他们拿走了,还能再长出来吗?”
“能,当然能。那马屁泡和菌子今年长,明年还长,矿也是一样的,肯定会长。”岩里一脸奸怪地说。
三木星大叔有点相信了,再看看岩里手里的一大包白花花的银子,实在眼馋。“那些银子可以买上百头牛了,反正矿我们又不会开、不会炼,他们开了还会再长的”他心里说。
“要打洞也可以,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:他们的人不能进寨子;挖出来的洞还得给我们堵上,让矿重新长出来;明年还得给我这样多的银子。”
岩里和约翰神父叽里咕噜地说了半天,约翰哈哈大笑起来:“头人,你真的……伟大,我们答应你的……条件。”
几天后,当归山下来了七个“头发像黄狗的毛,身子像刮白的猪,眼睛像猫眼睛一样绿蓝绿蓝”、长着大鼻子的人,还有二三十个从勐角、勐董(今沧源)一带叫来的佤族汉子。他们在当归山脚下搭起了帐篷、盖起房子,那些大鼻子住帐篷,佤族汉子住草房。
当归山上盛产当归,寨子里的人经常到山里采当归,晒干了可以拿去跟汉人换盐巴、茶叶、洋布。
半年后的一天,上山采当归的岩塔的媳妇叶桑哭哭啼啼地回来说:她被满嘴酒气的黄狗撞倒了,下身疼的要命。
什么黄狗?还满嘴酒气?三木星大叔和岩塔都没有听懂她说什么,也就没有在意。
再后来,叶桑和寨子里的几个年轻的女人都说:在采当归回来的路上被黄狗撞倒的事情。
黄狗,寨子里多了,撞倒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。
可三木星大叔却觉得很奇怪:岩塔和叶桑结婚好几年了,肚子都是瘪瘪的,那对毫无遮拦的奶子也是一样瘪瘪的。但是,几次被黄狗撞倒的事情之后,叶桑的奶子更加饱满了,肚子也一天天长大了。
“狗日的英国猪,把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女人给糟蹋了。”三木星大叔终于明白了寨子里的女人被黄狗撞倒是怎么回事了,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岩塔变成了疯狂的豹子
“岩塔,你赶快去把尼巴、岩锤、岩北他们几个叫来,我们要商量事情。”
“什么事啊,等天亮明了我去叫不行吗?”岩塔还没有睡醒。
“不行,你现在就去叫。”三木星大叔恶狠狠地说。
尼巴、岩锤、岩北都是部落里有声望的人,他们都掌管着一个小寨子。
“三木星大哥,你有什么急事啊?这么早早的就把我们叫来,是哪个部落的人要来报复我们了吗?”尼巴、岩锤、岩北三人进屋就问。
“给你们说一件比其他部落来报仇还要严重的事情。我问你们:你们寨子里的小媳妇最近给说被黄狗撞倒的事情?”
“有啊,满寨子都是黄狗,被黄狗撞了也是正常的,有什么奇怪的?”三人问道。
“你们来看,这是什么东西?”三木星大叔领着三人来到侧房。
“鬼啊……”尼巴等三人一看到叶桑身边的东西,吓得直往后躲。
“什么鬼?那是人,是一个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孩子。”三木星大叔生气地说。“最近,我们这几个寨子上山采当归的小媳妇都说被黄狗撞倒过,其实是让英国人强奸了。这就是他们的种。”
“你说什么?她们被英国人强奸了?这是英国人的种?”尼巴等三人张大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。
“肯定是。那些英国人长得就像黄狗,被强奸了的那几个婆娘人不会说,就说成是被黄狗撞倒了。”
“我要去砍了那些英国人的头……”坐在火塘边的岩塔一听阿爸的话,气得脸都变绿了。他从柱子上拿下长刀就要往外冲,尼巴等人急忙把他抱住。
“你急什么急?”三木星大叔照着岩塔的屁股就是两脚。“你不见那些英国人都有枪?连老熊都打死好几头了,你算什么东西啊?”
“我们佤族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啊?我一定要砍了他们的头来祭神。”岩塔像一只暴怒的豹子,险些挣脱尼巴他们的手。
“英国人的头是一定要砍的,但是不能盲干。我把你尼巴、岩锤、岩北三位大叔找来,就是要商量如何收拾那些大黄狗的事。”
“放开我,我不杀了那些英国猪我怎么见人啊。”岩塔拼命地挣扎。
“把他绑在柱子上,这小子要坏事。”三木星大叔吼道。
尼巴等人只好用绳子把岩塔绑在柱子上,岩塔还在拼命挣扎,两只眼睛红得像要流血一样。
“把英国人的种拿去喂狗吧,还留着干什么?”尼巴等人说。
“孩子是人,怎么可以拿去喂狗呢?错是英国人犯下的,我们得找英国人去算账。”三木星大叔吼道。
被绑住的岩塔毫无办法,嚎啕大哭起来。
寨子里生了个白种人,吓坏了约翰神父
“寨子里生了个白种人”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约翰神父的耳朵里,他被吓坏了。他马上把那七个英国来的工程技术人员召集起来,手里拿着一条粗粗的马鞭子。
“你们这群猪,谁动了寨子里的女人了?”约翰恶狠狠地问道。
那些英国人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然后哈哈大笑起来。
约翰明白了,不是哪个动了的问题,而是全部都动了,就瞒着他一个人。他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都把上衣给我脱了。”
那些英国人看到约翰神父动了怒也不敢怠慢,乖乖地把上衣脱了。
“你们这群不长记性的猪,早就给你们交代了,就是干猪、干牛也不能动佤族女人,耳朵都长到屁眼里了?”约翰骂着,马鞭像雨点一样落在那些英国人光着的前胸和背上。
“亲爱的神父,那些佤族女人很开放的,她们连衣服都不穿,只是用一块布遮住了下身,还当着满寨子人洗澡呢。”其中一个胆大的还在辩解。
“你这头猪,那是开放吗?你看见寨子里的男女老幼有谁穿衣服了?那是他们的习惯。就是本寨子的男人动了其他的女人,也是要杀猪、杀牛洗寨子的。你们闯大祸了。”约翰气急败坏,马鞭在那个人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。
出气归出气,这件事情还得摆平。约翰叫来了岩里。
“岩里,你代我到三木星头人家去一趟。你是佤族,他们不会过多地为难你。有什么条件叫他们提出来,我们会尽量满足他们的。”
“我……去?”岩里吓得哆嗦起来。“这两天那些人就像疯了一样,连上山采当归的人都不见了。我去,会被他们砍头的。”
“不会,你是佤族,又是勐董人,你们的部落比他们部落大几十倍,他们不会跟勐董部落结仇的。”
岩里战战兢兢地走进寨子,看到了满寨子人仇恨的目光,许多往日笑脸相迎的人都瞪着血红的眼睛,有很多老人和半大孩子朝他吐口水。
来到三木星大叔家的茅屋下,看到七八个壮汉守在吊脚楼下,手里都拿着磨得铮亮的长刀。
岩里上楼,看到几个寨子的大小头人都围坐在火塘边,屋里都是雾蒙蒙的旱烟。
“你这条英国狗来干什么?”三木星大叔没有好气的问道。
“约翰神父知道他的人动了寨子里的女人非常生气,已经狠狠地教训了他的人。今天叫我来,是商量要怎么处理。”岩里失去了往日的威风,说话像蚊子在嗡嗡。
“怎么处理?叫他把那些英国猪交给我们,我们要砍了他们的头来祭神灵。”三木星大叔说。
“把他们的人交给你们砍头?这是不可能的。英国人有枪有炮,连大清皇帝都怕他们,我们国家好多地方都被英国人占了,缅甸也被他们占了,现在阿佤山区到处都有英国人。还是按我们阿佤道理处理吧,约翰神父愿意多出银子。”岩里哆嗦着说。
三木星大叔跟其他人商量了一番,觉得岩里说的有一定的道理,来硬的可能要吃亏,决定按阿佤道理来处理。
“你回去告诉英国猪,要用500两银子、九头牛、九头猪、九匹红布洗寨子,他们英国猪要光着身子来赔礼。”
“好好好,我一定转告约翰神父。”岩里说完就转身走了。
“等一下。”三木星大叔吼道,向岩塔使了个眼色。
岩塔跟着岩里下楼,他勐地一刀割下了岩里的一只耳朵丢到牛粪堆里。岩里双手捂着血淋淋的耳朵根跑出了寨子,一路上不少人向他吐口水。
寨子洗了,但事件并没有平息
约翰神父答应了寨子的要求,用500两银子、九头牛、九头猪、九匹红布,让自己的七个手下光着上身给寨子人赔礼道歉。
约翰神父见多识广,他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完,寨子里的人肯定还会来报复。于是,他严格管理手下,不准外出,到箐沟里洗澡也必须三个人同行,还要带着火枪,轮换着洗澡。
“强龙难压地头蛇”。尽管采取了各种各样的防范措施,依然防不胜防。
一天夜里,大家都在睡觉,茅草盖的工棚突然起火,还烧伤了几个工人。
“肯定是寨子人来放的火,叫他们赔偿我们。”岩里说。
“赔偿?怎么赔偿?你又没有抓到他们的人。”约翰神父生气地说。“晚上多派几个人站岗,偶尔鸣上一枪,吓唬吓唬他们。”
这一招还真管用,火枪一响,附近连鸟都飞走了,更不用说那些想来偷袭的人。
这一天,约翰神父正在检查炼出来的银锭,突然箐沟里传来一声枪响。他带着几个人拿着枪赶了过去,很远就听见箐沟里传来鬼哭狼嚎的叫声。走近一看,负责站岗的那个人的咽喉上插着一支弩箭,已经断气了。另外两个人光着身子在地上打滚,嘴里含着自己的命根子,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。约翰浑身发抖起来。
“太可怕了,太野蛮了……”
约翰神父觉得这矿不能再开下去了,否则,还要有更多的人为自己的鲁莽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。
等寨子人醒来,英国人已经无影无踪了
“阿爹,英国猪好像要跑。”岩塔着急地对三木星大叔说。
“要跑?不会吧。他们开出来那么多银子,怎么会舍得跑呢。”三木星大叔不信。
“昨天从勐角勐董那边又来了一批人,还赶来了好多马,肯定是要跑了。”岩塔说。
“也有可能,听说他们死人了。”
“是我带人干的。那些英国猪,他们洗澡的水潭边多了几大蓬草都不知道。要不是站岗的那个人临死前放了一枪,我早把那三个人头砍来祭神了。”岩塔得意地说。
“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跑了,得想办法把那些银子都抢了,谁让他们祸害寨子人。”三木星大叔恶狠狠地说。
“阿爹,我去召集人嘎。”
“急什么?这两天才下雨,他们的火药还脆着呢。等再下几天雨,火药回潮了再动手,砍光那些英国猪的头。”三木星大叔胸有成竹地说。
岩塔觉得阿爹说的在理,没有再说什么就下楼了。一会儿,岩塔急急忙忙地跑上楼来:
“阿爹,岩里带着英国猪神父来了。”
“尊敬的头人,你好。”约翰神父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岩里和几个勐角勐董的人。
“好长时间没有来看你了。今天有时间,我来看看老朋友,顺便送一些我们的酒给你尝尝。”说着就叫人把带来的礼品放在火塘边。有两箱洋酒、一包银子,还有牛干巴、野猪干巴等下酒的好东西。
“神父你客气了,这些东西我们怕是消受不起吧。”三木星大叔冷冷地说。
“尊敬的头人,我们的人犯了错,一个死了、两个废了,这是上帝……啊,不,是神灵对他们的惩罚。我们在这儿开矿,合作得很好。这些银子,是给你加的,明年我一定给你更多。”约翰神父一脸真诚地说。
“神父,你也太客气了。你给我们的银子已经很多了,我还要谢谢你呢。”三木星大叔也装出诚恳的样子。
“这些酒,都是我们大英帝国的好酒。在英国,也要贵族——也就是要像你一样的人才能喝得到的。这些都是下酒的好菜,你把尼巴他们也找来,大家一起喝酒、唱歌吧。”
岩塔遵照阿爹的安排,把尼巴、岩锤、岩北等人叫来。大家在火塘里烧了些牛干巴、野猪干巴,喝着洋酒。不一会儿,几个喝醉了的人开始唱起了佤族歌。听到歌声,好多人都来凑热闹。
“阿爹,要不要动手砍了英国猪?”岩塔附着三木星大叔的耳朵问道。
“不行,这是在家里。以后再说。”三木星大叔小声说。
“那,我去看着那些英国猪,免得他们偷偷地跑了。”
“不用。他们的神父和翻译都在这儿喝酒呢,还怕他们会跑了?”三木星大叔说。
岩塔也放下心来,和大家一起喝酒、唱歌。
到天快亮的时候,约翰神父已经醉得走不动路了,只好由岩里他们搀扶着离开了三木星大叔家。
出了寨子,约翰神父他们钻进了一片大树林里,那里藏着两匹马。
“岩里,你叫你的同伴赶快回勐角勐董去,这些是给他们的报酬。”刚才还醉得连路都不会走的约翰神父完全没有了醉态。他从一匹马背上取下一包银子递给岩里,打发勐角勐董的那几个佤族汉子赶快离开,他和岩里骑上马就消失在夜幕中了。
第二天,人们奇怪地发现:那些开矿的人都不见了,连帐篷都没有拆,答应堵上再长矿的大洞也没有堵上。